案例展示

加利福尼亚州于 7 月对 Activision Blizzard 提起的反歧视诉讼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严重，指控该公司存在与不公平劳工行为相关的骚扰和恐吓工人行为。自诉讼提起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很难确定各个事件及其对公司及其员工和前员工的影响。下面我们试着简要介绍针对 Activision Blizzard 的诉讼和指控的时间表，从诉讼开始到最近的发展，包括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

随着情况的进展，我们将继续更新此帖子，提供进一步的发展。

事情始于 7 月 21 日。加州公平住房和就业部 (DFEH) 起诉动视暴雪，指控该公司“培育了一种性别歧视文化”，女性的工资远低于男性，有色人种也遭受歧视。该诉讼还称，性别歧视“困扰了男性主导的游戏行业数十年”，并提起这项法律诉讼，以“纠正、防止和阻止”动视暴雪违反加州的民权和同工同酬法。诉讼中列出了该公司薪酬最高的高管的薪酬明细，以说明巨大的薪酬差距，以及员工据称面临的骚扰例子。

诉讼提起后不久，动视暴雪便作出回应并驳回了指控，称“DFEH 对暴雪的过去进行了歪曲的、在许多情况下是虚假的描述”。

在诉讼之后，动视暴雪的高管——从总裁 J. Allen Brack（稍后会详细介绍）到前魔兽世界设计师等人——都对这些指控作出了回应，并对公司的最初声明、他们在工作场所行为中的共谋行为或两者均表示道歉。

数千名动视暴雪员工签署了一封公开信，谴责该公司对诉讼的回应。为了进一步谴责，员工们于 7 月 28 日举行了大规模罢工，抗议他们所称的出版商的“令人憎恶和侮辱”的回应。为了声援动视暴雪员工，育碧员工给出版商写了一封信，谴责动视暴雪的“兄弟会”文化以及育碧在面临指控时疏忽做出重大改变。为了回应这一批评，首席执行官 Bobby Kotick 发布了一封内部信，称该公司对性行为不端指控的初步回应“不合时宜”，并承诺将进行改变。

诉讼发生后，几位知名领导人离开了公司。2021 年 8 月 3 日，暴雪总裁 J. Allen Brack 辞职，Jen Oneal 和 Mike Ybarra 担任联合领导人。与此同时，暴雪全球人力资源高级副总裁 Jesse Meschuk 也离职了。根据公司财报电话会议，动视暴雪表示将“解雇任何妨碍公司诚信的经理或领导者”。尽管 Brack 和 Meschuk 都已离开公司，但目前尚不清楚动视暴雪是否解雇了这两位高管。

2021 年 8 月 11 日，《暗黑破坏神 IV》游戏总监 Luis Barriga、暴雪首席关卡设计师 Jesse McCree（也是《守望先锋》牛仔英雄的名字来源）和《魔兽世界》设计师 Jonathan LeCraft 也都离开了公司。

在最初的诉讼之后，动视暴雪又面临另一起集体诉讼。这起诉讼由一名股东提起，指控该公司未能通知他们有关 DFEH 为期两年的调查。诉讼提起后，该公司股价暴跌，诉讼要求赔偿损失。

争议已经大到足以让联邦政府监管机构介入，包括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也参与了调查。据《华尔街日报》报道，首席执行官 Bobby Kotick（他在公司任职约三十年）和其他几位高管被传唤出庭，要求提供六名前雇员的文件和各种其他文件。在此之前，加州公平就业和住房部还指控该公司销毁证据。动视暴雪否认了这一指控。

动视暴雪回应调查称，将与监管机构合作解决相关问题。Bobby Kotick 表示，公司“致力于让动视暴雪成为最优秀、最具包容性的公司之一”。据说，该公司合作的机构包括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和加州公平就业和住房部。这段时间，几名员工似乎也被解雇，而暴雪的首席法律官在任职三年后离职，不过没有说明离职原因。

2021 年 9 月下旬，动视暴雪宣布已与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达成和解，该委员会指控该公司存在性别歧视和骚扰。根据和解条款，该公司将设立一个 1800 万美元的基金来补偿索赔人，任何未使用的资金将捐给以女性为中心的电子游戏行业慈善机构，以改善多样性和包容性。该和解协议随后于 2022 年 3 月 30 日获得联邦法院批准，为该基金的设立和分配铺平了道路。

动视暴雪反对将此案定性为“非复杂案件”，此举显然是为了暂时停止加州的诉讼和调查。动视暴雪在一份法庭文件中表示，公平就业和住房部律师涉嫌违反道德规范，包括建议动视暴雪员工不要咨询自己的律师。动视暴雪还指控公平就业和住房部的一些律师曾为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工作，该委员会目前与加州的机构存在分歧。GameSpot 通过动视暴雪向我们展示的法庭文件获得了这些信息。然而，该请求后来被拒绝。

10 月 19 日，动视暴雪公司事务执行副总裁 Fran Townsend 向员工发送电子邮件，详细说明了公司为改善职场文化和解决指控所采取的措施。这些措施包括对公司“超过 20 人”采取纪律处分，以及让 20 多人彻底离职。公司的道德与合规团队还增加了多个新职位，并计划在未来增加更多职位，同时还重组了该团队并“将对培训资源的投资增加三倍”。该团队与业务和人力资源团队都是分开的。

除了这些结构性变化之外，暴雪还解决了游戏中的问题。8 月 26 日，暴雪宣布将更改《守望先锋》角色麦克雷的名字，此前他的真实对手被发现是暴雪开发人员之一，出现在臭名昭著的“科斯比套房”照片中。该角色的名字后来改为科尔·卡西迪。《魔兽世界》背后的团队还发誓要从这款流行的 MMO 中删除“不合适”的消息。这些消息还包括对前创意总监亚历克斯·阿弗拉西亚比的提及，他是加州诉讼中唯一被明确提及参与骚扰的动视暴雪员工之一。

10 月下旬，动视暴雪首席执行官 Bobby Kotick 要求公司董事会将他的工资降至加州员工的最低水平，并取消他的任何奖金。最终数字为 62,500 美元。在暴雪公开诉讼开始之前，这位首席执行官是游戏行业收入第二高的人物，2020 年他的收入高达 154,613,318 美元，相当于每小时 77,306 美元。

动视表示，它还将放弃强制仲裁，此举将使受影响或担心的员工在举报虐待行为时有更多筹码。

在他宣布减薪请求后不久，科蒂克本人被指控隐瞒了动视暴雪几年前发生的骚扰和袭击指控。《华尔街日报》还报道称，他曾威胁要杀死一名助理。在他发表声明否认这些指控后，一群员工宣布计划罢工。员工和股东也要求科蒂克辞职。

在针对鲍比·科蒂克的指控之后，索尼、微软和任天堂都对此事发表了看法，并表示未来他们与动视暴雪的业务往来可能会有所改变。据报道，索尼互动娱乐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吉姆·瑞安在发给员工的电子邮件中批评了动视暴雪缺乏回应，任天堂美国总裁道格·鲍泽也持同样态度。微软的高层管理人员承认，他们对动视暴雪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安”，但 Xbox 首席执行官菲尔·斯宾塞拒绝明确点名科蒂克，他表示：“我想说，对于其他公司处于领导地位的个人，我们显然没有资格评判谁是首席执行官。首席执行官是由股东和董事会选出的。”

去年年底，12 名 Raven Software QA 员工因参与《使命召唤：战区》的制作而意外被解雇，此后，Raven Software 的一些员工举行罢工以示抗议。除了 Raven Software，动视暴雪的一些员工也加入了罢工，他们同样对公司缺乏透明度感到沮丧。2022 年 1 月 3 日，前 Raven QA 团队向动视暴雪发送了一封信，概述了他们希望与公司进行的对话。在将信发给动视暴雪管理层后，ABetterABK（更好的动视、暴雪和 King）——一个在今年早些时候该出版商出现性骚扰和性别歧视报道后成立的 Twitter 群组——在网上分享了这篇文章。

信中列出的讨论主题包括 Raven QA 团队的要求细节（以及双方未来的期望）、之前因职位变动而调动的 Raven QA 团队的搬迁方案，以及领导层对此事的补充说明。据报道，在 Activision Blizzard 选择保持沉默后，Raven Software 团队决定尝试成立工会。

2022 年 4 月 25 日，Raven Software 的 22 名员工投票，动议以 19 票赞成、3 票反对的结果通过，成立了美国首批电子游戏工会之一，也是 AAA 工作室的第一个工会。尽管 Activision Blizzard 试图反驳工会选举的合法性，但美国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 (NLRB) 裁定，Raven Software 的质量保证工作人员有权参与。

在所有这些法律纠纷中，微软在今年早些时候宣布有意以惊人的 687 亿美元收购动视暴雪，创造了游戏行业的历史。尽管微软游戏首席执行官菲尔·斯宾塞宣布该公司今后将以不同的方式与动视暴雪开展业务，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消息并不完全符合人们的预期。

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2 月份发布的一份文件，在微软与动视暴雪进行谈判之前，多家公司一直在关注动视暴雪，而就在微软首席执行官 Bobby Kotick 涉嫌掩盖性侵丑闻曝光三天后，微软便与动视暴雪展开了谈判。然而，由于交易速度过快，微软和动视暴雪受到了相当多的审查，并面临更多诉讼。

4 月 26 日，纽约市雇员退休系统提起诉讼，声称首席执行官 Bobby Kotick 在被指控工作场所不当行为后匆忙出售动视，这对公司的价值产生了负面影响，最终导致他们持有的股票贬值。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位动视暴雪股东也提出了类似的索赔，称这笔交易“出于多种原因而不公平”，动视暴雪于 2 月 18 日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的声明“具有重大误导性和不完整性”。

此外，民主党参议员伯尼·桑德斯、伊丽莎白·沃伦、科里·布克和谢尔登·怀特豪斯都对此次收购表示“深切关注”，并致信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敦促其查明微软收购动视暴雪的计划是否会“加剧动视暴雪最近因联邦和州调查而引发的一系列性虐待、骚扰和报复指控”。美国目前还在调查三名动视暴雪股东在宣布收购计划后可能进行内幕交易以及随后的股价波动。

综上所述，目前尚不清楚如果交易成功，Activision Blizzard 现任首席执行官 Bobby Kotick 是否会继续留在公司，因为很有可能会这样。一些报道称，Kotick 将在收购后获得“1500 万美元的黄金降落伞”，他即将离职，而其他人仍不确定收购后会发生什么。

2022 年 3 月，动视暴雪制定了计划，说明公司将如何增加女性员工的比例，并帮助消除歧视和骚扰。该公司采取的行动之一是聘请斯泰西·杰克逊 (Stacy Jackson)，她被任命为公司新的平等就业机会协调员。

据动视暴雪称，自诉讼开始以来，该公司的道德与合规团队规模已“扩大了四倍”。动视暴雪还表示，它“大幅增加了”对道德与合规培训的投资，并拥有一款新的内部工具，用于跟踪招聘过程中女性和代表性不足的族裔候选人的代表性和存在数据。该公司目前的目标是在未来五年内将女性和非二元性别员工的代表性提高 50%。此外，动视暴雪还表示，它将在未来十年投入 2.5 亿美元，帮助“为代表性不足的社区在游戏和技术领域创造更多机会”。

5 月，暴雪娱乐聘请杰西卡·马丁内斯 (Jessica Martinez) 担任公司首位副总裁兼文化主管，以帮助《守望先锋》和《暗黑破坏神》公司打造更加“多元化、公平和包容的职场文化”。据报道，马丁内斯将与暴雪的通讯、活动和公司特许经营团队的领导者合作，让“我们关系的价值体现在我们所做的事情中”并“将人性带回”业务。

自今年年初以来，动视暴雪面临的法律问题越来越多。今年 3 月，一位名叫 Jane Doe 的女性对公司提起诉讼，称管理层因她举报性别歧视和骚扰事件而对其进行报复。据诉讼称，Doe 在上班第一天被迫喝龙舌兰酒，并与同事分享一个令人尴尬的秘密。她还声称，她被迫喝酒，在办公室里“玩隔间游戏”，并受到不受欢迎的挑逗，包括被要求发生性关系，以及被经理试图亲吻她。Doe 称，在向经理报告这种行为后，她一直被置之不理，直到暴雪前总裁 Brack 为她提供了一个不同部门的新职位，薪水大幅下降。

动视暴雪还被一名女性的父母起诉，该女性因在公司工作期间遭受性骚扰而自杀。根据诉讼，在动视暴雪工作是导致该女性死亡的“重要因素”，该女性的死亡发生在她的男同事散播她的裸照后不久。诉讼还称，受害者与她的老板有关系，公司在她死后试图隐瞒此事，甚至抹去了她的手机。受害者的父母随后撤诉，但没有说明撤诉的原因。

此外，动视暴雪的 12 名员工组成了一个反歧视委员会，以打击公司内的性别歧视。据委员会成员、暴雪高级动画设计师 Emily Knief 称，团队希望这个组织能够成为一种方式，让“热情不消退，直到出现有意义的、持久的改变”。该委员会向暴雪提交了一份长达四页的请求清单，其中包括终止歧视案件的强制仲裁、在有人声称母乳被盗后引入私人哺乳室、创建员工跨性别网络等。

至于加利福尼亚州对动视暴雪提起的诉讼，最新消息是，有报道称州长办公室干预了调查，导致处理此案的一位高级律师辞职。州长纽森的通讯主管艾琳·梅隆在给 Game Developer 的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办公室干预的指控完全是错误的。”所有这些对诉讼的影响仍不清楚。

动视暴雪于 2022 年 6 月通过其投资者网站发布了内部调查结果。据该公司称，高管“及时、正直、果断地做出了回应”。虽然该公司确实承认存在个别性别骚扰事件，但该公司表示“没有证据”表明高管忽视骚扰或向董事会隐瞒信息，同样，也没有证据表明董事会本身忽视了骚扰。

除了自己的调查外，动视暴雪还表示，它委托了前 EEOC 主席吉尔伯特·卡塞拉斯 (Gilbert Casellas) 进行独立审查。卡塞拉斯的报告得出结论，该公司“不存在普遍的骚扰、骚扰模式或系统性骚扰”。他还表示，对于一家规模如此之大的公司而言，动视暴雪的不当行为相对较低。最后，该公司列出了几个前进的步骤，包括与 EEOC 达成和解、提高透明度以及增加骚扰受害者的心理健康福利。

报告指出：“我们认识到，这些改进措施无法改变那些经历过不当工作场所行为的员工的过去。多年来，公司对员工进行了适当的纪律处分和离职，以确保我们的做法符合我们的政策。动视暴雪根本不容忍任何不践行我们企业价值观的人，即提供一个安全、包容和友好的工作场所，为我们行业树立榜样。”